两只怪物在空中对撞,银光獠牙和浮云团扇互相割过彼此的身体,划出细长的血丝,这是至强妖物之间的决战,唯有以死才能终止这场旷世之战!
安倍松下站在一栋高楼的天台,他看着胶着的战场,毫不犹豫的取下第二张咒符,两指夹住,放到唇边轻诵咒语。
蓝白色的五芒星阵自脚下浮现,紫色的符咒破碎了,刀磨鞘而过发出的粗糙金属声在耳畔回荡,那是毗邻生与死界限的出刀之音。一位身穿战国大名盔甲,身高两米的纤瘦女子出现在了安倍松下身后,骨节分明的手拖着比她还要高上许多的大太刀,她约摸长得很妖娆,但那张脸笼在头盔的阴影下,只露出勾勒出模糊轮廓的侧脸。
“去吧,妖刀姬,杀了那尾白狐。”
女子木讷的点头,动作却快如闪电,她俯冲而下,站在了九尾白狐数丈宽的脊背上,刀光闪烁,毫不留情的插进了白狐防御力最薄弱的地方!
白狐嘴中发出痛苦哀鸣,它甩动着庞大身躯,妖刀姬趴在它的身上,双手抓住一大撮毛发,死不松手。
趁着白狐被妖刀姬吸引注意力,大天狗抓住机会出招,挥出风刃,划破了白狐优美的躯体,滚烫热血淌过雪亮的毛发,撕裂的伤口,数不清的伤痕在流血。
妖刀姬高举起刀,她骑在了白狐身上,像是即将屠龙的勇者,急不可耐的想要杀掉可恶的龙,去面对数不尽的鲜花与赞美,还有公主的青睐。
刀锋折映着昏黄的灯光,刀尖还在淌血。
砰!
一柄刀,一柄燃烧的刀从左侧飞来,它以万钧雷霆之势刺穿了妖刀姬的前凸后翘的曼妙身体,妖刀姬慢慢化作淡紫色光点,凝为符咒,飞回了安倍松下的手中。
“一群毛都没长齐的霓国妖怪,怎么敢……怎么敢……你们怎么敢!”
愤怒的帝王之吼回荡在天地间,但声音的主人已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,沈南方的腿僵住了,可他看着遥遥可及的宋卿卿,咬着牙向她走去,血啪嗒啪嗒的滴,形成了一条轨迹不一的血迹。
他走得很慢,宋卿卿也因体力不支变回了人形,她静静的躺在废墟里,素白无暇的身体,没有衣物遮羞,但又不显得情色,她太美了,对她有一丝亵渎的心思都会令你感到羞愧。
“傻子。”宋卿卿倒在地上,侧头看着那道离自己愈来愈近的人影,她的视野正在渐渐暗下来,却仍是嘴上不饶人。
最终,沈南方倒在了宋卿卿身边,两双手虚握在了一起。
安倍松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,他深深叹了口气,抓住剩下咒符的手松开了,他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中,白色和服像是翻滚的海浪。
……
沈南方堕入了深海,听着远方传来诡谲安逸的奏鸣曲,他连挣扎都忘了,岁月做了悠远的和弦,一切都只剩下凌乱荒芜的线头,每根线都连接着一段往事。
迷惘中,有一双手轻轻托住了他的后背,他挣扎着扭头,看到的是梦中见过无数次的白裙女孩。
“快醒过来。”她说。
沈南方应声睁开了眼,扑起了水花。
他身体在水中沉浮着向下,呛了一鼻子的水,他咳嗽着从浴缸里爬出来,趴在地板上呕吐,吐出来的都是黑色的血,还夹杂着碎碎的赤色金属,和那枚个头大,有生命体征的共属于一种类型。
妈的,谁把他扔浴缸里的!
沈南方心中怒吼,他望向厕所的窗外,依然是黑夜。他扶着墙站起来向外走,紫粉色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,这是一间到处都充满奇怪暗示的房间,桌上放着某些奇怪的兴趣道具,墙面上贴满了18+的图片。
柔软的粉色公主大床,宋卿卿盖着一层薄被躺着,被子拉到肩头,微微露出胸口浑圆白嫩的轮廓。
她的脸蛋在灯光映照下诱人无比,这间房子奇怪也就算了,偏偏连她都充满了别样,撩人心弦的涩感。
沈南方喉结滚动,他拍了拍脸,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,他必须严谨的确定床上的女孩是宋卿卿。即便是瞪大了眼睛,他还是不太相信,双脚不自主的向床上的女孩走去,忽然他一个左脚踩右脚摔在了地上,手搭在床沿,才费劲的撑着身子站了起来。
沈南方觉得自己火烧般的烫,心脏砰砰直跳,他坐到了床边,指尖拂过宋卿卿的鬓发与面颊,窗外云层闪亮着几颗星,蝉声悠鸣,初升的薄阳染红富士山晶莹反射着微蓝的雪,日月同辉,遥相呼应彼此的光。
宋卿卿……有你在,真好。
沈南方不再去思考自己身在何处,也不去担忧自身的安危,他趴在宋卿卿身边安静地睡去,像是候鸟归巢,贪婪地吸取温暖。
当钟表的时针和分针都定格在十二点,沈南方被斜映进来的耀眼阳光照醒,宋卿卿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吃寿司,吃相优雅,像是细细品味就能写出三万字感言的美食评论家。
“醒了?”宋卿卿声音虚弱,透着中气不足。
“嗯……我以为你会被扣押在机场。”沈南方从床上坐起来,头发乱成了鸡窝。
“我在你体内留了一道气息,感受到你有危险,就把那群人都杀了,赶来救你。”宋卿卿擦了擦嘴,眯眯眼,“还好没来晚,不然就能直接给你上坟了,我又要做寡妇了不是?”
“对不起,让你担心了。”
“挺帅的。”宋卿卿说。
沈南方一愣,“什么挺帅的?”
宋卿卿学着沈南方投掷长刀的姿势,就差从沙发上蹦起来了,“就是扔刀的姿势挺帅的,感觉在哪里见过,可我忘了。”
“累的话就再睡一会儿。”宋卿卿扭头望向沈南方,浅笑着。
“我能不能抱着你,待一会儿?”沈南方低下头去,不好意思地说。
“当然。”宋卿卿走过来,轻轻坐在床边,抱住沈南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头。
她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温暖,沈南方抱住她,那一颗悬而不落的心,不偏不倚的落回了原地。在霓国逃亡的这一段时间其实不算久,可他却觉得过了很多年一样,如今抱住少女,一切都值得。
每个人都一样啊,总会在虚弱到快倒下时,渴求拥抱住某个人,值得庆幸的是,她就在你身边,从未走远。